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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教徒手捧鲜花与荆棘

异教徒手捧鲜花与荆棘

 

|原作 Yuri on ice

|弃权,角色和原作都不属于我

|Victuuri,Otayuri。原作延伸,cp要素不强,请根据个人情况谨慎选择是否阅读。

 

01

 

存着想要挑战神明心思的人,无疑是异教徒了。

 

对于神明虔诚的追随者们不会容忍异教徒——因为他们即使手捧鲜花,也一定是为了暗藏其下的荆棘。

 

02

 

奥塔别克在自由滑结束的混采区进行短访时被问到了一个问题:“胜过了你很欣赏的Yuri Plisetsky选手,你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吗?”对方用了“欣赏”而不是“崇拜”或者“你的偶像”之类的词汇。

 

他微微愣了一下,然后避开了对Yuri的部分,只答非所问的发表了对自己表现的评价。

 

03

 

本届圣彼得堡GPF男单异彩纷呈。光是维克多休赛后正式回归的第一个GPF这一个噱头,就使得整场比赛已经有足够看点。短节目中,从冰舞自由舞比赛的同时穿插的男单热身区镜头看,空气里就已经充满了紧张感,到了六练时间,主持人分辨介绍过六位选手后练习一开始,场内就已经火花四溅。

 

短节目中,复归的尼基福罗夫选手领跑,胜生勇利在其后紧紧咬住,奥塔别克·阿尔京在第三位虎视眈眈;而四到六名的选手状况并不乐观,因为从第四名起,就与前三名拉开了拉开了大幅度的分差。

 

但时隔两天后的自由滑并没因为短节目分差而削弱其悬念。或许是赛程紧密,自由滑中大部分选手都出现了程度不同的失误:维克多自由滑跳空一个4S成2S,连跳中3Lo落冰不佳,最终自由滑位居第四,落至银牌;奥塔别克落冰两次翻身,自由滑排名收获第三,但凭借短节目巨大分差的优势,最终守住铜牌。

 

两位Yuri则一反大家都不佳的状态表现出色:短节目因为连跳没能接上,导致连跳无效而落到第五位的Yuri,在自由滑中发挥出色,排名第二位,但因短节目发挥不佳,最终以0.43分的分差惜败于奥塔别克位居第四,错失领奖台;而短节目紧追维克多的胜生勇利自由滑完美发挥,以极佳的表现,毫无争议地夺下自己的GPF首金。

 

GPF当日的颁奖设置在所有项目结束之后,按照项目进行的先后顺序开始。按女单青年组,冰舞青年组,冰舞成年组,男单成年组的顺序,各个年龄组别的优胜者们依次完成颁奖、合影、巡场致意的步骤。

 

女单青年组的领奖台小女孩们像是一群被教练带着的可爱小夜莺。这一届俄女单青年组表现强势,JGPF六个决赛名额中她们斩获五个席位,并且由同一个教练门下的三位小选手包揽了领奖台。小家伙们都是第一次上JGPF,她们兴奋地叽叽喳喳的用俄语交谈着。巡场致意滑过第一排观众面前时,努力伸长自己的小手和大家击掌。维克多在颁奖的进出口处设置的选手等候区里看着,在看她们下来时笑着和她们挥手并祝贺着,听见他祝贺声的小鸟们举起花束回应他,说谢谢的声音汇合成一只落在草尖上都会弹起来的小夜曲。

 

冰舞的青年组和成年组选手们之间显然因为冰舞升组迟,而使得他们多次在赛事中碰面,早成了老熟人。青年组季军女伴在拥抱时在亚军男伴脸上偷了一个吻,口红印留在亚军男伴脸上直到他站上领奖台才发现,赶紧不好意思地边笑边擦;成年组选手们颁奖后一起站上最高领奖台完成选手合影时,三位女伴忙里偷闲研究了一下彼此手里的花束差别在哪。至于两组分别巡场的时候,光芒之下,这些优胜者们都灿烂得像是刚刚绽放的花朵。

 

前三项颁奖典礼都进展十分顺利,圣彼得堡的观众们也热情地献上了呼声和掌声。

 

到了男单,优胜者们进场时和颁奖中都一切正常,直到巡场致意。

 

巡场中,新科GPF冠军理所当然的领滑。可到了结尾处,按照惯例,勇利本来按顺序应该是最后一个退场。作为最后颁奖项目的冠军,他应该在绕场后留得最久,并向观众致意作为颁奖典礼整个仪式的结尾。

 

但此时,观众高呼的却不是冠军的名字。那有节奏的三个音节完美的拼凑在一起,被高声重复着,直指银牌得主,维克多·尼基福罗夫。圣彼得堡,不,来自俄罗斯四面八方的支持者们,此刻正期待着的是国家的英雄。

 

在临近结尾处,获得铜牌的奥塔别克就因为自己的顺位,并不总在灯光范围之内,所以在他按照顺序第一个走到出入口时,才发现光已经不是追着第一名的选手,而是打在了维克多身上。他回头,看见维克多迟疑着。在他犹豫的瞬间,场内的呼声瞬时更大了。就在他似乎很为难的时候,作为冠军得主的勇利绕开灯光,从他身边滑过去,先往出口去了。

 

维克多显然用余光看到了勇利的退场,这位行事得体的名将立即就意识到勇利这是考虑到这里是俄罗斯主场,自己又是万众期待的复归后真正的第一个赛季,以及观众对本土选手的热情,所以在种种因素之下,勇利作为冠军主动选择了把致意时间留给亚军。

 

于是维克多不再迟疑,他留下来,缓缓披着国旗滑到场中,再次对着观众再次四面行礼。

 

“你怎么?不应该留在最后?”奥塔别克穿上冰刀套,看着勇利还站在靠着围挡的位置,并没出场,他忍不住还是发问了。

 

对一个选手来说,第一次在向往已久的赛事中取得桂冠时的每一刻,都是值得享受和铭记的。

 

“有很多东西比顺序更重要。是吧?”勇利看着场内维克多行礼,眼神温和,眼底有一束光。

 

他的回答让奥塔别克想起上一年全俄的表演滑。没能够参赛,只作为嘉宾出场的维克多在绕场时领滑,三位男单领奖台选手的顺序全在他身后,全场有节奏地高呼他的名字。这件事当时在网络上就有人质疑过。但更多的观众表示了理解——有很多东西,是超过单纯的顺位的。人们尊敬老将和名将,愿意在他们并不是最耀眼的人时依旧给予支持,这正是竞技格外灿烂的地方之一。

 

可奥塔别克想不出来,当时位居全俄领奖台顶点的Yuri是怎么样的心情。他也不知道如果是自己是全俄的优胜者的话,假如要跟在对方身后,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看着胜生勇利,只觉得对方非常平静。他脸上带着的不只是胜利者自然而然会有的骄傲感,还有一种普通竞技者不会在此刻出现的欣慰表情。

 

就在奥塔别克疑惑勇利既然早早来到出口,为什么不下冰时,场内的维克多已经完成再次行礼,开始向着四面挥手致意,这时候胜生勇利突然开始向前滑,向着场中那束光的位置笔直的前进。灯光方面一开始都没注意到他的返场,直到发现他快移动到了,才慌忙的追加打光。

 

观众席上发出了一阵疑惑的悉悉索索声,而后安静了。胜生勇利在维克多面前停下,在对方的不解之中,他将捧花递给维克多,然后将金牌摘下来,放在对方手里。

 

随后他向后退开,对着戴着银牌,手握两束鲜花和金牌的人,深施一礼。

 

场内静默了一下,然后响起掌声。是不掺杂任何欢呼,非常纯粹的有节奏鼓掌声。最后他们肩并着肩滑下去,灯光在追了一小段之后识趣地停了下来。奥塔别克还留在出入口附近,所以他能看到他俩往场边滑动时,勇利非常自然地伸出手去搭着对方的后背。

 

奥塔别克张嘴,却意识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04

 

一夜辗转反侧之后,奥塔别克起身去场馆开始表演滑彩排。在路上,他遇到了昨天在混采区采访他的记者。对方笑着问他“你没和Yuri一起?”,他又愣了一下回答说“我们彩排的时间不是一组。”

 

对方挥挥手就走了,奥塔别克却一路有些心神不宁。他在昨天之后,才意识到他或许从来没有把Yuri当做神或者偶像。这似乎与他一直以来认为的不符——他应该是崇拜对方的,毕竟他曾经、并且此刻依旧以对方为自己的目标;这一切却又该是与他相符的——竞技者不该把同赛场之内的人视作不可超越的云上之人,因为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是平等的在一起争夺最高位置。

 

既然崇拜和对手都无法满足他,那么他究竟是怎么看Yuri的呢?这是他没有在比赛里超过过对方时,从来没在他脑内浮现过的问题。更何况在这一切的旁边,他们还有一块叫做“朋友”的奶酪,他亲手酿制的。

 

在他莫名纠结中,他唯一的幸运是他一直没遇见Yuri。Yuri昨晚赛后被雅科夫立即带去医院检查膝盖问题——他这赛季开始一直受困于生长和微创带来的膝痛——所以并没和奥塔别克碰上。上午的表演滑彩排,两人也分在不同组上冰,时间错开。

 

直到眼前的小奖牌颁奖之前,他们都没机会单独说话。

 

本次自由滑小奖牌得主分别是勇利,Yuri和奥塔别克。因为是在表演滑开始之前的无转播项目,所以参加的只有少量粉丝和媒体。而维克多则以教练和接下来将参加表演滑的银牌得主身份陪同勇利,站在台下看着。

 

发完了奖牌到发纪念品之前,有一段主持人发言和感谢赞助商的时间。而奥塔别克的奖牌带子突然断了。就在他盯着分家的奖牌和带子时,Yuri伸手把他的奖牌和带子一起抄过来,然后粉丝们的视频里的主持人发言环节,就变成了三个小奖牌得主就在台上一角抠奖牌实录。

 

Yuri是修理奖牌的主力,勇利也探头研究,两个人都聚精会神,也都没认真听主持人说什么。等到主持人第一次叫“Yuri?”的时候,在抠奖牌的Yuri和指导他抠的勇利都认为不是喊自己,都没回头。倒是奥塔别克注意到了伸手拍勇利,可被聚精会神推眼镜的对方完全忽视了。

 

台下一片轻笑声,主持人清清嗓子,喊了“Yuri Katsuki?”这才让自由滑金牌选手反应过来跑过去,在大家笑声里完成了金牌得主的纪念品颁发。旁边的Yuri在听到鼓掌的时候,正在单手按奖牌上的扣,奥塔别克本身在忙着鼓掌,看他单手,连忙伸过去一只手和他一人一手做了个组合式鼓掌。

 

很快这段“W Yuri踢开自己的名字专注抠别人奖牌”和“小猫小熊组合式鼓掌”视频就传遍了各个网站。维克多还亲自发了一段他拍的特殊角度独家记录,能看见奥塔别克提醒Yuri们该去领奖的时候,不只被勇利忽略了,在拍Yuri的时候还被对方用脚尖踢小腿的方式拱了回来,在镜头最后维克多自己还比了一个V进去。

 

这段插曲传得热闹不热闹奥塔别克并不关心,几次被打断和忽视,他愈发希望希望能和Yuri说点什么。

 

奥塔别克不后悔,也绝对不会愧疚自己以微弱的分差夺得了这枚铜牌。但他能够感受到,除了胜利的喜悦之外,Yuri带着膝痛,自由滑全力以赴反击,最后依旧成绩不够理想这件事,除了让他感到钦佩,也确实给他带来了一丝丝的内疚。

 

他太想和Yuri说话,但是又有点怕和对方四目相对时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Yuri不需要怜悯和安慰,他应该得到的是关于他努力到最后的赞美。奥塔别克知道该怎么直白地陈述自己看着他节目时那骄傲和敬佩交织的心情,却莫名止不住又想抱他一下。

 

就像是他们一起登上领奖台的法国站一样,在领奖之前笑着拥抱。

 

如果Yuri和他一样站上领奖台,哪怕依旧是比他低一级,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犹豫这么做。不过现在他却偷偷生出来一点怯意。

 

而Yuri蹦过来拍了他的背,然后搭着他的肩。

 

“嘿!奥塔别克——啊?你怎么啦?”

 

Yuri问他他才发现,自己看了Yuri一眼之后,已经下意识地把眼神移开转去看窗外了。

 

“呃,我……”奥塔别克把自己的头转回来,却依旧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你不说我就说啦,恭喜你。”Yuri眨眨眼,不等他反应就继续,“恭喜你初次登上领奖台,你干得很棒。”

 

“谢谢,”奥塔别克反射性的回答,顿了一下又说,“也祝贺你拿到自由滑小奖牌的银牌。”

 

“谢谢啦!不过我可不开心——”Yuri拉长声音,眯起眼看着他,奥塔别克心里一紧——“我喜欢金的,不管大的小的都喜欢金的。其他颜色我都不会满足的。”

 

“所以你是要成为抱着金子的招财猫吗?”维克多在他们背后冒出来一句。

 

Yuri抬腿去戳他:“滚,老子要是动物也只可能是龙!要趴在到处是金牌的洞里,出门只打劫金子那种!”

 

“是,我特别相信——”

 

维克多笑着说,然后他突然靠近到奥塔别克耳边:“别有愧疚,那孩子可不需要。”

 

“你干嘛,别做奇怪的事!”Yuri跳着想要扒开他,却被维克多先一步抽身闪开。

 

“他是我的朋友。我的!”

 

“好吧,我就相信小猫咪会长成龙——”

 

Yuri直接跑过去和维克多拌嘴,这样一闹,奥塔别克倒是暂时解脱。

 

看着维克多的背影,他想起勇利曾在采访中提及维克多最初到来时,他自己除了兴奋就是非常紧张自己是否会给维克多带来负面影响;后来也曾因为顾虑到维克多自身的竞技未来,而与维克多产生过激烈分歧和冲突。

 

奥塔别克当时不懂,此刻却开始朦胧地能意识到对方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情绪与想法。

 

“Yuri,我能抱一下你吗?”

 

“行啊。怎么突然?”

 

“想鼓励下你干得很好,作为朋友和对手。”他有点不好意思,心跳很快,却在开口的时候感到十分顺畅,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Yuri没给他反悔时间,干脆地应了一声,跳到他前面把他塞进自己怀里。松开的时候,已经比他高出半头的金发少年笑着调侃:“不过这样下回我干得更好了,你要怎么更进一步啊?学老爷爷亲我一下吗?”

 

他正直的朋友抿嘴思考:“也行。”

 

“那好啊,你抹好润唇膏等着吧!”

 

“没那么容易,我也不会轻易放过金牌的。”

 

05

 

在表演滑开始前,奥塔别克特意找到了维克多,对他当面表达了感谢。这位圣彼得堡绅士则对此挥挥手,表示不值得一提。最后在分别前,奥塔别克问了勇利一个问题。

 

“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

 

“请说。”

 

“您曾经因为过自己对其他选手的崇拜,而感到烦恼过吗?”

 

旁边的维克多歪了一下头。

 

奥塔别克知道这个问题很尖锐。但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他人能作为这个问题的合格回答者。对于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以及粉丝对他们的态度转变和相关争议,花滑界选手几乎无人不听闻过一二。

 

在有竞争关系的两人之间,成绩就是引发一切争端的开始。勇利有维克多做教练的时候,到了后期不乏支持两人的维克多粉丝,也不乏支持他们之间关系的粉丝。“神明走下神坛普渡自己的教徒,授予他爱和胜利,这明明是个美好的故事”,他们这么说道。但在勇利破了维克多的自由滑记录之后,风向开始转变。逐渐有人挖出勇利过去除了说自己是维克多的粉丝之外,从小就公开数次说过自己希望和维克多同场竞技。

 

这在不少维克多粉丝的发言里,开始成了指责勇利的原因。他们会批评勇利对维克多的崇拜是虚假的,说他如果崇拜就不该挑衅他的成就。

 

对此,Yuri倒是私下和奥塔别克说过:“他们喜欢的不是维克多,他们只是希望自己喜欢的世界第一永远是世界第一,这让他们觉得自己的眼光很伟大,仅此而已——人家的名次和记录与他们有关吗?”他顿了顿,又说,“况且记录和成就就是用来打破和超越的,不然还要比赛干嘛。但凡野心不足,不渴望顶点和超过最强者的家伙,又怎么可能走竞技的路呢?”

 

至于向勇利发问,只因为奥塔别克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的位置更贴近的是勇利。

 

众人长期当勇利是维克多的粉丝,这种认知在不知不觉中让人们给勇利的作为拟定了规则。而真实的勇利并不是他们想象中那个追随神明的人,他崇拜维克多,但从没想过要长跪不起的膜拜一生,他的憧憬从一开始就向着比肩和超越。所以当他真的做到的时候,超出了人们的认知和固有印象之后,被不符合自己发展的预期惊吓到的人们,往往就会出于自我保护开始攻击这种现象。他曾经边角的言论被挖掘出来,无限放大并被不满的人们批评着。

 

他和胜生勇利在追逐某个选手的道路上是相似的。不同在于他没有多次和详细地公开提及自己对Yuri的敬佩,只把过往的种种和他对他的追逐尽数告诉了他本人。或许是他还不够位列名将,又或许他的荣誉并不够耀眼,所以他尚未被咬文嚼字地分析每一篇采访,尚未被指责他接近Yuri是动机不纯。

 

最终,目前的他无疑比胜生勇利少一份来自某些预设印象的粉丝的指责,这是幸运的。但是他想他应该问问胜生,自己在超过了自己憧憬多年的选手之后,该如何面对对方。他做事确实会考虑公众评价,同时也并不多畏惧人言,不过这可不代表他不在乎Yuri的想法,也不意味着他会忽视舆论可能对Yuri产生的影响。

 

“啊……如果是为了Yurio来问我的话,那我还是实话回答你吧。”出乎意料,他揉揉头,看上去并不紧张或者又被冒犯的痕迹,“当时确实是一度觉得自己焦虑到要不行了,打算干脆的比赛完直接退役。”

 

维克多站了起来。

 

勇利抬手搭上他的肩:“但我很快就意识到,我还想滑冰。而且,我不可能回到只看着对方滑冰就满足的状态了。”

 

“因为我还需要偷走他的狗,以及在他吃猪排饭的时候从他碗里抢走一块炸猪排。”

 

维克多用手肘捅他,脸上带笑。

 

之后在道别之前,奥塔别克认真地对勇利道了谢。

 

06

 

在去见Yuri的路上,奥塔别克没再犹豫。胜生勇利的回答听起来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但对奥塔别克而言却并不难懂:除了竞技上的敬意和憧憬,还有另一份感情和吸引来自对方本身。

 

作为竞技者和作为人的部分,在他们身上本就不该独立存在,也是无法分割的。勇利因为这两部分的存在而对维克多的到来和相伴感到激动和不安,又因为正视这两部分的共同存在,并选择接受他们的弥合,而使自己最终趋于成熟和平静。

 

时至今日,他可以坦然的对对方献上金牌和花束,感谢对方的指导;也可以在面对观众的欢呼时平静地做出判断,安然顺应气氛而不胆怯;更可以在与对方比肩时自然而谈地与他肢体相贴,迎着所有人的眼光袒露自己与他作为两个人的密不可分。

 

他对维克多始终保持对传说中的竞技者独有的敬意和崇拜,并同时承认和接纳自己对维克多这个人本身的珍视、理解和向往。

 

勇利的意思很明确——不必因为突然发现自己对某个人的在乎超出了竞技范畴而感到惊慌,它本就是两个人亲密起来之后会自然存在的现象。

 

所以奥塔别克不再去纠结。作为竞技者,他自然该因为竞技结果超越对方而大大方方感到自豪,作为一个与Yuri关系亲昵的人,他也理应也因为对方的失利而感到遗憾和失落。

 

他要再去和Yuri说一次恭喜。并且告诉他你做得非常好,作为一直以来在看着你的人,你这次的表现让人除了欣慰之外,也让他感到可惜。

 

后来他真的说了。Yuri听到最后喝了一半的水从嘴角洒出来,脸也跟着“腾”地一声红了。

 

“虽然我确实很好,但你同样的词夸两遍是没用的。我不会因为这个就在比赛上对你手软!”他低声吼着,“而且……我比得很差吗?可惜这种词,听起来我像个被雨浇了的小猫。”

 

“并不差。我也不会在比赛里放水的。”他的朋友又咂了咂嘴,“那把‘可惜’换一下吧,换成‘你让我感到你确实值得最好的’。”

 

Yuri直接求他别说了。

 

奥塔别克后来就没有继续说。但他知道,Yuri如果成为盘踞在金牌堆上的龙,那自己也一定尽力守护他自己看中的黄金,同时也会真心在Yuri获取新收藏品的时候真心实意的为他鼓掌。但他也知道,自己也会,也会愿意给他一个吻,无关竞技中的输赢胜败。

 

07

 

后来,大家都公认的是,龙早早就盘踞于黄金山上,而单枪匹马的旅人一心看着,多年之后才终于磨好长剑向高山进发。龙确实是幼年就成就了威名,不放过所到之处的一寸黄金,但他长大之后与闯入者的缠斗,则成了一段不朽的传奇。那之间的战况几度转折,龙几乎几度被杀死,又多次险些咬断人类的脖子。

 

不过在休战时间,他们搞过往马奶酒里放酸奶油,还共享八卦杂志、黑胶唱片、非法下载的美剧资源。龙把自己的死对头拖回家看自己家里的咪嗷不止的毛球怪和老爷爷,挑战者将大怪物塞进安全帽,带着他跨上机车往阿拉木图郊区的苹果园狂奔。再闲一点的话,Yuri蹲在商演场边,拿着改锥帮奥塔别克拧过冰鞋上的螺钉;奥塔别克拖着箱子,帮误机的Yuri买过运动肌能贴。

 

最后在两人的粉丝们几乎要去找对方决斗的时候,他们在俄罗斯站表演滑落下的金色彩带中,向观众挥手致意后,平静地与对方交换了一个吻。

 

嘿?世界和平了?


推特只知道自己迎来了一场九级地震。自此之后,两边的粉丝多了一个战场——开始拉锯赛场外究竟是谁宰了谁。关于到底是不速之客成了屠龙者,还是龙把勇士纳入了收藏品,火花不断。但有趣在于他们都指责对方的偶像是破坏了自己崇拜之人的污点,是个冒犯了传说之人的新任弑神者,是个藏在虚伪的友情之下的异教徒。这些言论假如遮掉名字再去看,竟分别不出来究竟言论来自哪一方。

 

08

 

之后某天,他们的粉丝考古,挖出观看小奖牌颁奖典礼时,观众记录维克多和Yuri笑闹时的对话内容。接着就对着这段文字记录,指责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传奇不顾后辈重蹈他覆辙的风险瞎说话,结果诅咒般的一语成谶。

 

“勇利你看,这两群粉丝的想象力真的都太丰富了。”维克多优哉游哉地点着屏幕,然后晃着手机分享给旁边的勇利。

 

“更同情奥塔别克,毕竟我体会过——对方是传奇又大受欢迎,确实会辛苦。Yuri刚升组还没发育前那两年,成绩好又好看得不得了,简直是超有人气,整个花滑论坛大量涌入新粉丝,半个版都是关于他的帖子,我找资料都很辛苦啊。”

 

“嘿,我要怀疑了你在影射了——你对当年英俊又传奇的选手尼基福罗夫有什么不满吗,胜生先生?作为伴侣的我都允许你把他的比赛照片放大挂在‘我的’卧室里了。不要挑战我的让步,让我知道我容忍你崇拜了一个有污点的人。”

 

“明知故问。”胜生选手咂咂嘴,“他完美到把自己搞成神,让我在一个随处可见的赛季里活活成了大家嘴里那个弑神的异教徒。为了我的名誉,我要记恨他一辈子的。”

 

“嘿,请别得寸进尺。而且我劝你考虑一下你的处境——毕竟,他已经在你的身边重生。”

 

“身为公认的弑神者,我会怕吗?不会的,我依旧不会把他当做神来对待的。”

 

“可怜又弱小的新生者尼基福罗夫啊,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因为爱着世人的神明是不会有伴侣的。”勇利回答,“可从相遇到今天,他只会吻我一个。”

 

维克多吻了他一下:“回答的不错,这是给谋杀神明的异教徒的奖励。这位神明因爱而亡——听起来也就不那么悲惨了。”

 

“调情的末尾你可以更直白点的,毕竟你不是趴在金子上的龙。”他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但依旧看着他的眼睛说,“你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看的,永远不输给Yuri的那种。”

 

“是隐匿的浪漫,这也是大人的专利。”维克多笑了着靠过去,“是的,我也爱你。”

 

09

 

手机被扔到一边,屏幕仍然亮着。上面某位不知名粉丝的哀嚎几乎要突破屏幕。

 

可是主角们一点也听不见,神明忙着和闯入者缠斗,直到彼此皆获得新生。异教徒们带来的荆棘则长成王冠,上面开满了绚烂的新花。

 

——“妈的,天杀的维克多乌鸦嘴啊!当年小奖牌颁奖典礼完了聊天的时候他就说: ‘好吧,我就相信小猫咪会长成龙,毕竟你真的喜欢金的——Altin的意思不就是黄金么。’结果这俩后来真搞到一起去了,这操蛋的准头!”

 

-END-

 

*小奖牌,花滑独有的一个奖牌,在短节目后按顺序颁发短节目得分的金银铜牌;自由滑后还有一个。小奖牌与最终的总成绩无关,就是短节目/自由滑单项排位前三的颁奖典礼。一般都是不转播的,也不在冰上,会允许观众和一部分媒体参加。自由滑的一般就是在表演滑开始前进行。

*Otabek Altin这个名字里的姓氏中的Altin,就是哈语“金,金的”的英文音译,所以说他的姓氏其实就是黄金的意思。

*Yuri膝盖疼是因为胫骨粗隆骨软骨病,这个是多发在11-15岁身高急速增长且大运动量的青少年身上的。跟急速生长和大运动量给膝盖带来的微创有关,会疼,但可以通过一些治疗手段缓解,且一般都不会疼到难以忍受的地步。等集中发育的年龄过了,注意修养会不治而愈(在膝盖上贴肌能贴,是一种保护措施,也能起到一定的防伤作用)。

*花滑选手大多都有膝盖、脚踝、脊椎、腰、肩、颈等等的大大小小问题,一般来讲没有伤病指的是没有大型的伤,小伤都是不断的。

*文中修理小奖牌的情节原型为2016 JGPF 赛后记者会 视频B站地址

*GP俄罗斯站的金色彩带。在表演滑巡场完成后,选手们致意时顶板处主办方设置的类似彩球炸开,落下大量金色彩带的环节,为庆祝比赛结束和烘托气氛。因为冰上有异物会影响选手,所以都是在表演滑最后才炸开。不仅限于GP俄罗斯站,俄罗斯举办的国际大赛多半都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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